【隨筆】救贖?不存在的(45416)<下-3>
*UMP45 X HK416
*前進是需要勇氣的，但是當妳真正跨出了第一步，妳便開啟了通往成功的道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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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G11來的正好，她們怕是真的要葬身在一個難度評比只有B+的任務裡
HK416認為自己應該要找機會向UMP45正式的道個歉，不只是針對違抗上級命令的事，更是為了魯莽且不經大腦思考的衝動行為
其實從舉槍的當下她就知道她做錯了，錯的徹底。假使試圖傷害同僚的行為也是AI計算導向的結果，照理來說，應當和其他的動作一樣，理解、接收、實行一次到位，但HK416卻對這種舉動產生了諸多不滿，會對已經做出的行動感到懊悔，難道她開始懷疑起AI的準確性了嗎?
還是說UMP45提過的命運，也降臨到她身上了?若真是如此，為何UMP45能夠改寫被決定好的道路，而她不行?
查遍資料想破頭，她發現將時間花費在糾結這種已經無關緊要的問題上，過於滑稽，就算真的讓她得出像樣的結論，也改變不了她觸碰了UMP45傷口的事實
想歸想，自任務歸來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，這段時間內她竟然找不到任何與UMP45搭話的時機
倒不是工作太多的緣故
那天半夜回到基地，接受完維修的UMP45將最高指揮權限下放到UMP9身上，根據德爾與希爾的說法，零件更換的兼容性並沒有太大問題，但匪夷所思的是做表層掃瞄檢查時，偵測到有些不明數據的淺度流動
內置的防衛系統沒有被驚動，代表這些數據不是來自敵人的入侵，不排除是系統本身出現異常，在詳細的檢驗報告出來前，若能減少對於心智的負擔是再好不過
聽完這一席話，UMP45相當乾脆的交出了指揮權
承接重擔的UMP9，因著私心希望能夠替UMP45爭取更多恢復的時間，自然盡可能得推託掉非必要的委託，一段暫時不會結束的假期就這麼從天而降
此番決定絕非輕率之舉，她在和安潔聯繫前特地調出了紀錄著收支的資料庫，經過大略計算，前幾回的報酬金扣除掉修繕以及彈藥補給後，還留下了算是可觀的數目，即使一、兩個月都不接差事，帳目上也不怕出現紅字
不過說也奇怪，不用出勤的狀況下，相處的時間理應增加，HK416卻一絲空檔都抓不住，她隱約感覺到UMP45刻意保持距離，那天在直升機上也是，看向UMP9的時候眼神充滿溫和，誰料到一和自己的視線對上後，居然直接把頭給轉了過去
先不提基本禮貌的問題，光是明擺著忽視的態度就足夠讓HK416惱火
就算真的踩到了地雷、就算UMP45真的因此生氣，對自己失望還是什麼，她都沒有抱怨的資格
知道歸知道，HK416心理就是接受不了
有其他人在場時，UMP45依然像沒發生事情般可以正常對話，捉弄G11不見手軟，使喚UMP9跑腿也不見有異，一旦空間中剩下她們兩人，空氣便會由寂靜主宰
試過主動打開話題，可每每HK416打算開口時，發聲部件的運作就會失常，一個音節也吐不出來。換作平時，UMP45肯定會抓著雞毛蒜皮的小毛病對她嘲笑一番，接著她會不甘示弱的與對方吵得不可開交
一度厭倦的日常，現下顯得可貴
眼前的UMP45安靜忙著自己的事，翻閱過期雜誌、打了通關已有十幾次的電動，或者轉動剛修復完，靈活度尚未調整完全的右手，不管做什麼，就是不曾正眼瞧過她
嘗試幾次打破沉默未果，HK416不由得升起一股挫敗感，完全忘了幾分鐘之前她還處在氣頭上，這也才發覺，原來過去兩人之間的對話，絕大多數都是由UMP45開始並且主導的
一派輕鬆的閒聊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情嗎?
記得最剛開始加入404小隊時，自己就沒給過UMP45好臉色看，是因為受不了對方鍥而不捨的叨擾，為了讓耳根子能清淨點，才勉為其難接下話題。她承認那時候自己的性格確實有點問題，要是其他一般的人形也許連搭話的勇氣都沒有
所以UMP45這算是在報復她，連同以前自己故意刁難的部分一起回敬嗎?
在心中暗罵UMP45氣量狹小，而後又驚覺她其實罵到了自己，兩者情形相較之下，不過才七天，哪裡比的上UMP45花了幾個月的時間，得來自己的一句閉嘴
仔細思考，把兩人之間的尷尬擱置也是一條路，又不是沒有吵過架，冷戰的次數更是不在話下，雖然說幾乎是自己單方面不願意搭理嘻皮笑臉的UMP45，每次想著再也不要和那隻狐狸扯上關係，卻都會在沒察覺到的時候又找回了溝通和相處的方式，那麼這一次也讓時間來解決，無非是個輕鬆的辦法
可是讓HK416沒有選擇無視的理由，是她莫名的相信，這樣勢必會留下一道抹滅不掉的裂痕橫在她們中間
現實層面而言，她虧欠UMP45的太多了，還包括人情上的、心理上的。在這之上徒增負擔，對誰而言都是自討苦吃
放下PS4的搖桿，UMP45伸了個懶腰，連續打三個小時的電動早讓她筋骨又開始痠痛，本來以為HK416會因為覺得無聊先行離開，沒想到對方卻固執的坐在雙人沙發的另一端，既不說話，也沒動作，就只是扳著一張臉坐在那
趁著換遊戲片，不作聲的偷瞄了一眼，那張精緻的臉蛋上寫滿了不悅
UMP45在心裡嘆了一口氣，她何嘗不想扭轉尷尬的局面呢
HK416所做出的努力，她全都感受得到，竊喜著也許這能解釋成她在HK416心裡有一定的份量，另一方面又對現狀束手無策
說實話，她一點也不認為HK416當時的作法有瑕疵，犯傻的人是她自己，竟然會被荒誕的幻象給迷惑，差點害兩人命喪黃泉，身分若是對換，她也會動怒的。UMP45依稀記得面對著破壞者的攻擊軌道、面對著HK416向自己舉起的槍口和質問時，自己是有話要說的
但是她已經想不起來了，如同她忘了HK416是受過良好訓練的菁英人形，忘了過去再怎麼險峻的局面都難不倒自負的小隊員，是因為遺忘了對方的實力，才因而受猶豫所困，迫使HK416不得不採用武力來喚醒自己嗎?
疏遠的原因全然不是她猜測的責怪和怨嘆，UMP45不過是......一時之間不太明白該用怎樣的態度來面對，早知道就不要逞一時之快偷聽HK416的通訊了，反而把事情弄得更難以收拾
完全沒有必要向自己道歉的，過於真誠的表現只會讓UMP45更加想逃避，可又不能太明目張膽的將想法外顯出來，UMP45此刻真的寧願HK416是一名刻薄的戰術人形，別人聽起來再不堪入耳的酸言酸語，都比直白的歉意來得好接受
可惜HK416永遠不會變成這種性格，單純又善良，耀眼的光芒始終過份眩目
UMP45在緊要時刻高估了自己，平時胡謅的功力彷彿消失殆盡，她甚至不敢和HK416有眼神的交流
其實真正該道歉的是她才對
很抱歉在危及的場合胡思亂想，很抱歉差點因著自己的天真葬送兩人，很抱歉莫名其妙的疏離她，很抱歉讓她為此勉強做了不習慣的事情
但是UMP45一個字都說不出口，承認錯誤總是比犯錯還困難，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她才會認為，比起HK416，自己在某些部分上的執拗程度還要更加誇張
除了兩位當事人外，就連G11都讀得出空氣裡的不自在
晚飯時間UMP9叫了外賣，畢竟偶有興致時會下廚的隊長仍負著傷，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張羅全隊的伙食
四人久違的圍著餐桌用膳，眼前飄散熱氣的義大利麵看上去相當可口，羅勒的香氣自包裝打開的剎那，便恣意的填滿客廳各個角落
轉動手裡的金屬叉子，G11看著好不容易捲起的麵條在放進嘴巴前又掉回盤子上，她從桌底下扯了扯HK416的袖子，對方轉過頭來瞥了她一眼後，不耐煩的走去廚房換了一隻叉匙給她
更換了順手的使用工具，G11如願嚐到今日的第一餐，早上她睡晚了，十一點多才迷迷糊糊地下床，走到廚房前在半路踢到了沒收拾乾淨的彈匣，不知道是哪個冒失鬼亂扔在路中間，撲倒到地板上後覺得地面挺涼爽，眼睛一閉又是一覺，再被UMP9搖醒時，天色已黑，晚餐也送達了
明明四個人都在，飯桌卻安靜到讓G11渾身不自在，見HK416埋首於處理餐點，便從桌底下另外一個方向伸手，拉了拉UMP45的外套下擺，對方抬起頭望了她嘴角沾上的醬汁，先是露出淡淡的淺笑，隨後起身從冰箱裡取出一罐可樂，順帶摸了一個玻璃杯
不過當她想和以前一樣單手開罐時，手指竟是一點力氣也使不上，在組件調適完備前，無法施力的狀況實屬正常，可是連飲料的拉環都打不開，真是丟人啊
無可奈何之下，正衡量著是否要屈服換手，或是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試，坐在對面的HK416一把抓過那瓶可樂，喀啦一聲拆散了拉環與鐵罐這對天作之合
UMP45沒有對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做出甚麼反應，僅僅是極小幅度的挑了下眉，將玻璃杯推到HK416面前，待鐵罐裡的液體全數注入至杯中，再推到G11的餐盤邊
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，誰都沒有露出疑惑的表情，誰都沒有多說一個字節
插曲結束，餐桌回到剛才的狀態，但是又有點不太一樣
UMP9能感覺到氣氛有了微妙的轉變，至少多了些溫度，也不再那麼緊繃，否則她都要以為是在冷凍貨艙裡吃飯了
G11捧著杯子啜了幾口，冰涼的糖水和著氣泡直闖口腔，滿足的發出一聲輕嘆，獲得的能量應該夠她撐到吃完這頓飯，而且看起來吵架中的UMP45和HK416破天荒的合作完成了一件事，她覺得自己做了相當偉大的貢獻
這樣一想心情更愉快了，低下頭便是大口的扒起盤子裡的麵
距離可樂事件不到半小時，吃飽喝足的G11拖著放在客廳的毯子，窩到懶骨頭沙發上縮成一團，打算在洗澡前儲備體力
整理完空盤的HK416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一團被毛毯覆蓋的灰色生物，而UMP9則坐在樓梯旁清點閃光彈的數量
她邁步走向還在調整入睡姿勢的G11，踹了踹那團蠕動的團子
「有看到那傢伙去哪了嗎?」
G11大概明白她用不屑的口吻所說的那傢伙是指誰，可是睡意實在太濃了，光是要聽清楚HK416說的是甚麼，就快用盡僅存的精力，根本無暇顧及對方還在等待她的回答
「45姊的話剛剛出門了，說是要去散步」專心收納裝備的UMP9成了G11的救星，她揚起冒汗的頭朝兩人說道
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，HK416覺得UMP9插話的聲音似乎要宏亮不少，就像生怕自己沒聽到一般，雖然她的嗓門在404當中本來就不算小了
向UMP9點頭示意後，HK416抓起放在鞋櫃上的備用鑰匙便出了門，她的那副前幾天出門採購時弄丟了，一直忘記找時間再打一把，除了傳統鑰匙外還有一個感應晶片，重造起來起碼也得花個兩三天，處在心煩之下，她根本不想額外撥出時間去處理
夜晚的街道除了路旁的街燈外，就只剩下高掛的弦月能提供幫助不大的視線
逐漸開始變天，昨天原本還悶的都快把G11給蒸熟，今天才過黃昏，一陣襲人的冷意就隨著迎面撲來的夜風，毫不留情地穿透HK416單薄的上衣，出門時太過慌忙，以致忘了要另外帶件外套備用，可是既然已經出來了，折返回去拿只會把她的失誤攤在陽光底下
環抱雙臂，忍耐著滿帶惡意的寒冷走了莫約五分鐘，她終於在離家不遠的公園裡看見了那傢伙
──靠著溜滑梯抽菸的UMP45
稍稍加快了步伐，她就這樣猛地竄到了UMP45面前，對方顯然被她魔術般的登場給嚇到了，差點連嘴裡的菸都沒咬好掉到地上
許是驚訝感凌駕於本能之上，UMP45完全忘了要逃跑，她迅速的打量了HK416的著裝，眉頭不禁一皺。注意到了HK416此時所穿的衣物不足以起到抵禦夜風的能力，UMP45脫下米色的大衣給她披上
習慣穿的黑色風衣外套被UMP9送去乾洗，氣象預報又明說了這兩天會開始降溫，別無選擇之際，UMP45只有從閒置的衣櫃裡選一件還算看得順眼的來應急
同樣察覺到款式改變，HK416起初是有些抗拒，可是附著在大衣上的菸草味包圍了全身，她心裡才感到久未有的踏實
「找我有甚麼事?」
替HK416將領子翻正，UMP45改用左手夾著抽到一半的菸，簡單的表達了疑問
聽起來是很正當的問候語，HK416才剛平靜下來的心裡卻掀起波瀾
用這麼官腔的語氣對自己說話，是想就此劃清界線嗎?
不斷告誡自己千萬要冷靜，不可再因為控制不住情緒而誤了事
HK416往前又跨了一小步，拉住了UMP45的袖口，沉寂了片刻後才以微弱的聲音說道 :「我們談談好嗎......」
蕭瑟的晚風持續呼嘯著，而HK416擁有了與之抗衡的條件，在迷惘了無數個月色高懸的夜晚後，她決定要藉著UMP45願意卸下防線的短暫片刻，捨棄猶豫、主動出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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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開始的那一步總是最難的
就像我第一次打過白色人偶，噴了各七千彈藥跟口糧
怕.JP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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